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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肾衰竭是一种发病率较高的临床疾病,它通常作为其他疾病的并发症,使患者的病情更加复杂。据报道每年约1300万人发生急性肾衰竭(其中发展中国家的患者占85.0%),约170万人死于急性肾衰竭及其并发症, 全球成人住院患者急性肾损伤的发生率高达21.6%[1]。尽早识别急性肾衰竭患者以及进行医疗干预,有助于减少医院医疗资源的消耗,降低急性肾衰竭死亡率以及改善患者预后。
一、临床分期
急性肾衰竭的临床表现根据病因不同而差别甚远,这里仅以急性肾小管坏死为例描述其临床表现,大致分为原发疾病表现、代谢紊乱表现和并发症表现三大方面。根据患者尿量的多少分为少尿型急性肾衰竭(尿量<400 ml/24h)和非少尿型急性肾衰竭(尿量>400 ml/24h)。少尿型急性肾衰竭又分为少尿期、多尿期和恢复期三个阶段[2],具体表现如下:
1、少尿期
(1)尿量减少:每日尿量持续少于400 ml者称为少尿,少于100 ml者称为无尿。少尿期持续时间一般为1~3周,但少数病例少尿可持续3个月以上。
(2)氮质血症:血浆肌酐和尿素氮升高,其升高速度与体内蛋白分解状态有关,高分解代谢时,每日血浆尿素可升高10 mmol/L以上、血浆肌酐升高150 μmol/L以上,常见于广泛组织创伤、败血症等。
(3)水及电解质紊乱:患者水肿,甚至浆膜腔积液。电解质紊乱和酸碱平衡紊乱,主要是酸中毒和高血钾,高分解代谢时,每天血钾可上升1.5 mmol/L以上,是急性肾衰竭导致死亡的最常见原因。也可出现低钙血症、高磷、低钠、低氯、高镁血症等电解质紊乱。
(4)其他并发症:患者可以并发高血压、肺水肿、急性左心衰竭、心律失常、呕吐、腹胀、腹泻、疲倦、精神差、贫血等。
2、多尿期
当每日尿量达到1000 ml以上时,称为多尿期(此处多尿的含义与平常所说多尿的概念不同,后者是指24 h尿量超过2500 ml的情况),此期肾小球滤过功能逐渐恢复,而肾小管重吸收功能尚未完全恢复。多尿期的每日尿量常在2500 ml以上,最多者可超过10 000 ml。此期持续4~6周,此期常见低钾血症、低钠血症、失水等,仍可发生死亡。
3、恢复期
患者各种临床症状消失,感觉良好,血尿素氮和肌酐逐渐下降最终恢复正常,尿量由多逐渐恢复正常,此期一般3~6个月。个别患者肾脏组织形态及其功能不能完全恢复正常。
二、实验室检查
1、尿液检查:外观尿色深、呈酱油色样,要警惕挤压综合征。尿蛋白多为( )~( ),有时达( )~( )。可有不同程度血尿,以镜下血尿多见;可见脱落的肾小管上皮细胞、上皮细胞管型、颗粒管型及不同程度的白细胞和白细胞管型。尿比重降低且较固定,多在1.015以下。尿渗透浓度低于350 mmol/kg/水。尿钠含量增高,多在40~60 mmol/L。因尿尿素排泄减少,而血尿素氮升高,尿尿素氮与血尿素氮之比降低(常低于8);同理,尿肌酐与血肌酐之比也降低(常低于40)。尿液中肌红蛋白阳性对于挤压综合征的诊断有重要意义[3]。
2、肾小球滤过功能检查:血肌酐与血尿素氮浓度高于正常,动态观察能及时发现高分解代谢。
3、血气分析和电解质检查:能及时发现电解质紊乱、酸中毒、低氧血症。
4、肝功能和心酶谱检查:对于挤压综合征患者有特别的意义,这类患者血清心、肝酶谱广泛升高,尤其是肌酸磷酸激酶(CPK)显著升高,大多数病例都在10 000 U/L以上;γ-谷氨酰转移酶(γ-GT)、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也显著增高,严重患者可有血浆白蛋白降低。
三、诊断
不同病因引起的急性肾衰竭,其治疗和预后完全不同,因此需要按照正确的思路迅速做出诊断。对于有明确急性诱因的患者(如创伤、严重感染、中毒、大出血等),如果有尿量减少、血尿素氮、肌酐升高的证据,则较易做出急性肾衰竭的诊断。
四、鉴别诊断
在做出肾实质性急性肾衰竭的诊断之前,需认真排除肾前性少尿、肾后性梗阻,以及慢性肾衰竭,因为这些情况的预后和应该采取的处理方法截然不同。临床上可参照以下方法鉴别。
1、与肾前性少尿鉴别:肾前性少尿,虽然也可有创伤、出血等病史,有少尿的临床表现,但肾前性少尿肾脏无明显组织学损伤,及时纠正循环衰竭后,能很快恢复,但若较长时间(数小时)不能有效纠正循环衰竭,则可发展为肾实质性急性肾衰竭。具体鉴别方法如下:
(1)补液试验:对于有创伤、出血病史的患者,及时补充血容量,最初的500~1000 ml补液使用生理盐水,以后可根据需要使用糖水、林格溶液、代血浆、血浆、红细胞悬液、全血等。最初的1000 ml液体应于20 min内输入,以后的输液量和速度根据患者的出血量、血压、心率、脉搏、心肺功能等情况决定。有条件的,可根据中心静脉压决定补液总量和速度。当心率、脉搏、血压恢复正常,手脚温暖,末梢循环良好,中心静脉压正常时,可给予呋塞米20~40 mg静脉注射(必要时0.5~1 h后可重复1次),观察1 h,若尿量显著增加,则为肾前性少尿;若尿量不增加(仍低于17 ml/h)则已发展为肾实质性急性肾衰竭。
(2)实验室指标:肾前性少尿的肾衰竭指数和尿钠滤过分数均小于1,而肾实质性急性肾衰竭时,这两个指数均大于1。由于肾前性少尿时,肾脏尚无明显组织学改变,肾小球仍有一定量的滤过,其肾小管的重吸收功能是增强的,肾小管对尿素的重吸收也是增强的,而对肌酐基本上不重吸收,所以肾前性急性肾衰竭时血尿素氮与肌酐的比值(正常值约等于10)是增高的。而肾实质性急性肾衰竭时,尿素和肌酐的肾小球滤过均显著降低,到肾小管的尿素显著减少,由肾小管重吸收的尿素对血浆尿素浓度无显著影响,故血浆尿素与肌酐的比值无升高。
2、与肾后性梗阻鉴别:肾后性梗阻又称肾后性急性肾衰竭。肾后性梗阻具有如下特点:①有尿路外伤的病史、症状和相应体征。②有导致尿路梗阻的原发病(如结石、肿瘤、前列腺肥大等)病史。③梗阻后尿量突然减少,梗阻一旦解除,尿量突然增多。④超声检查可见梗阻侧肾脏增大、肾盂积水、输尿管扩张现象。⑤顺行或逆行尿路造影,可发现梗阻部位和病变性质。
3、与慢性肾衰竭鉴别:急性肾衰竭与慢性肾衰竭的鉴别诊断非常重要,关系到对患者的正确处理。主要鉴别点如下:
(1)临床资料:对于每一个肾衰竭的患者,均应仔细询问病史,急性肾衰竭患者,多有创伤、感染、出血、失水等急性病史,多有少尿;而慢性肾衰竭患者,多有水肿、高血压、夜尿增多(夜间尿量超过白天尿量)等表现。
(2)辅助检查:急性肾衰竭时肾脏常明显充血、水肿,故双肾体积增大,而慢性肾衰竭时肾小球硬化、肾小管萎缩及间质纤维化,故双肾体积常缩小。B超发现双肾体积增大者多为急性肾衰竭(多囊肾、淀粉样变性、糖尿病肾病所致慢性肾衰竭,双肾体积亦可增大),而双肾体积缩小者均为慢性肾衰竭。指甲、头发肌酐和血清肌酐均增高、严重小细胞低色素贫血提示慢性肾衰竭。
(3)肾活检:从病史询问和辅助检查仍无法鉴别的肾衰竭患者,应积极创造条件,进行肾活检,肾活检是鉴别急性肾衰竭与慢性肾衰竭的金指标。急性肾衰竭的肾脏病理特点是肾组织病变高度均一,若主要由缺血引起,主要表现为急性肾小管坏死。而慢性肾衰竭的肾脏病理特点是肾组织病变高度不均一,在同一张切片上可以同时见到急性病变(固有细胞增生、炎症细胞浸润)、慢性病变(肾小球硬化、肾间质纤维化、肾小管萎缩)、代偿性病变(肾小球肥大、肾小管扩张)。
五、不同病因引起的急性肾衰竭的特点
1、肾小球疾病所致急性肾衰竭:原发性肾小球疾病所致急性肾衰竭,见于急进性肾炎(病理表现为新月体肾炎)、重症急性肾小球肾炎(如链球菌感染后肾炎)、肾病综合征及IgA肾病等。继发性肾小球疾病所致的急性肾衰竭可见于系统性红斑狼疮性肾炎、过敏性紫癜性肾炎等。可根据各种肾小球疾病所固有的特殊病史、临床表现、化验结果和肾活检病理予以鉴别。
2、急性间质性肾炎所致急性肾衰竭:急性过敏性间质性肾炎多有用药过敏史,用药后出现发热(药物热)、皮疹(药疹)、淋巴结肿大及关节酸痛等症状、血嗜酸性粒细胞升高、血IgE升高、尿白细胞增多但尿培养无细菌生长。重症急性肾盂肾炎导致的急性间质性肾炎急性肾衰竭,多有高热,末梢血白细胞显著增高,中性粒细胞增多,尿中中性粒细胞增多,白细胞管型,尿培养常获阳性结果。
3、系统性小血管炎所致急性肾衰竭:临床上常有不规则发热,呼吸道症状(甚至咯血),伴有急性肾炎综合征表现,如水肿、血尿、红细胞管型尿、蛋白尿、迅速进展的肾功能恶化,抗中性粒细胞胞质抗体(ANCA)阳性有助于诊断。
4、肾动脉或肾静脉血栓栓塞所致急性肾衰竭:多有长期卧床、骨折、分娩等病史,有腰背部疼痛、血尿等症状,CT或磁共振肾动脉或肾静脉模拟成像能很好地显示病变。
参考文献:
[1] 曹杰,赵宇亮,付平.急性肾损伤流行病学的新进展[J].中国循证医学杂志,2019,19(06):631-634.
[2] Levey AS, James MT. Acute Kidney Injury [published correction appears in Ann Intern Med. 2018 Jan 2;168(1):84].?Ann Intern Med. 2017;167(9):ITC66-ITC80.
[3] Yoon SY, Kim JS, Jeong KH, Kim SK. Acute Kidney Injury: Biomarker-Guided Diagnosis and Management.?Medicina (Kaunas). 2022;58(3):340. Published 2022 Feb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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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肾医线》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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