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愤怒》是Beyond在1993年发行的作品,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听。因为作词人黄贯中说,在众多经典作品中,只有《我是愤怒》最能代表自己。他认为这首词很简单、很直接,但愤怒并不单单是情绪表达,是看到不公平的事情会有所反应,要讲出来、要申诉,是种正义感,一种做人的坚守。
跟众多农村出身的孩子一样,我完全不懂得如何去研究和鉴赏音乐。关于这首歌深层次的创作背景、风格特点和歌词内涵,我一知半解。但它奔放的曲风和直白的歌词直奔我脑海深处,共鸣不断。
譬如,可以做自我安慰。原来Beyond可能曾经也跟我一样,为了两口草粮,努力做好小绵羊,却忘不了心中那只充满野性的狼。
三月里的雨,浠沥沥下个不停,正是回乡祭祖的时节。今年跟往年不一样,因为我只能孤身一人回。家乡草木的味道似乎还是那么熟悉,但我的心境却大不相同,带点愤怒,也有点悲伤。
习惯性给祖母带束鲜花,给父亲点上三只香烟。鲜花代表了我的温柔,香烟代表了客套。是的,我跟父亲之间,只剩下客套。
仪式结束后我习惯性眺望一下远处的山峰,不下雨的时候会飘着几朵白云。遥想远在天堂的祖母,那熟悉的面孔,应该还是那么地慈祥。她辞世时也是在这阴雨交加的春天里,那股潮湿的寒意,已在我心里伴随了十一年。
时常会想起祖母临终前交代的话,为此我也不懈努力奋斗了十多年,毫无保留地付出诸多感情和精力。如今孑然一身回乡,不知她是否会为我伤心。
所谓亲人,只见我亲人,不见人亲我。
所谓敬人,只见我敬人,不见人敬我。
日子总是过得刚刚好,理想只能不多也不少。“往前看,别回头”,《漫长的季节》里王响如是说。
回顾半生,我的愤怒,表现于20岁时的觉醒,然后经历十年的奔波劳碌,换来了30岁的宽容和释怀。亦表现于35岁时对工作、家庭和感情的各种不满,现在只希望能用40岁时的智慧,彻底把它化解。
三年前,我曾写下一篇热辣滚烫的恋曲,送给我爱的人。今天,我也想对她说:I will never die, I will never c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