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夜行》
茫茫的草海,一眼望不到边,大队人马已经过去了,留下一条踩得稀烂的路,一直伸向远方。
干粮早就吃光了,皮带也煮着吃了。我空着肚子,拖着两条僵硬的腿,一步一挨地向前走着。背上的枪支和子弹就像一座山似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唉!就是在这稀泥地上躺一会也好啊!
迎面走来一个同志,冲着我大嚷:“小鬼,你这算什么行军啊?照这样,三年也走不到陕北!”
他这样小看人,真把我气坏了。我粗声粗气地回答:“别把人看扁了!从大别山走到这儿,少说也走了万儿八千里路。瞧,枪不是还在我肩膀上吗?”
他看了看我,笑了起来,就和我并肩朝前走。他比我高两头,宽宽的肩膀,魁梧的身材,只是脸又黄又瘦,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
“小同志,你的老家在哪儿呢?”他问我。“金寨班竹园。”
“班竹园!有名的金寨大暴动,就是从你们那儿搞起来的。我在那儿卖过帽子。”
一点不错,暴动前,我们村里来过几个卖帽子的人。我记得清清楚楚,爸爸还给我买了一顶。回家来掀开帽子里一看,里面有张纸条,写着“打倒土豪劣绅”。真想不到,当年卖帽子的同志竟在这里碰上了。
我立刻对他产生了敬佩的感情,就亲热地问他:“同志,你在哪部分工作?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我吗?在军部,现在出来找你们这些掉队的小鬼呀。”他一边说,一边摘下我的枪,连空干粮袋也摘下去了。“咱们得快点走呀!你看,太阳快落了,天黑以前咱们必须要赶上部队,这草地到处是深潭,掉下去可就不能再革命了。
听了他的话,我快走几步,紧紧地跟着他,但是不一会儿,我又落下了一大段。
他焦急地看看天,又看看我,说:“来吧,我背你走!”我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一下他可火了:“哎呀别磨了,你想叫咱俩都丧命吗?”他不容分说,背起我 就往前走。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了。满天堆起了乌云,不一会儿下起大雨来,我一再请求他放下我,怎么说他也不肯,仍旧一步一滑地背着我向前走。
突然,他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小鬼,快离开我!”他急忙说,“我掉进泥潭里了。”
我心里一惊,不知怎么办好,只觉得自己也随着往下陷。这时候,他用力把我往上一顶,一下子把我甩在一边,大声说:“快离开我,咱们俩不能都牺牲!——要……要记住革命”……
我使劲伸手去拉他,可是什么也没有抓住。他陷下去了,已经没顶了。
我的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多么坚强的同志!为了我这样的小鬼,为了革命,他被这可恶的草地夺去了生命!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黑暗笼罩着大地。“要记住革命”——我想起他牺牲前说的话。对,要记住革命!我抬起头来,透过天边的风雨,透过无边的黑暗,我仿佛看见了一条光明大道,这条大路一直通向遥远的陕北。我鼓起勇气,迈开大步,向着部队前进的方向走去。
《飞夺泸定桥》
1935年5月,北上抗日的红军向天险大渡河挺进。大渡河水流湍急,两岸都是高山峻岭,只有一座铁索桥可以通过。这座铁索桥,就是红军北上必须夺取的泸定桥。
国民党反动派早就派了两个团防守泸定桥,阻拦红军北上;后来又调了两个旅赶去增援,妄想把我红军消灭在桥头上。我军早就看穿了敌人的诡计。28日早上,红四团接到上级命令:“29日早晨夺下泸定桥"时间只剩下20多个小时了,红四团离泸定桥还有240里。敌人的两个旅援兵正在对岸向泸定桥行进。抢在敌人前头,是我军战胜敌人的关键。红四团翻山越岭,沿路击溃了好几股阻击的敌人,到晚上7点钟,离泸定桥还有110里里。战士们一整天没顾得上吃饭。天又下起雨来,把他们都淋透了。战胜敌人的决心使他们忘记了饥饿和疲劳。在漆黑的夜里,他们冒着雨,踩着泥水继续前进。忽然对岸出现了 无数火把,像一条长蛇向泸定桥的方向奔去,分明是敌人的增援部队。红四团的战士索性也点起火把,照亮了道路跟对岸的敌人赛跑。敌人看到了这边的火把,扯着嗓子喊:“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我们的战士高声答话:“是碰上红军撤下来的。”对岸的敌人并不疑心。两支军队像两条火龙,隔着大渡河走了二三十里。雨越下越猛,像瓢泼一样,把两岸的火把都浇灭了。对岸的敌人不能再走,只好停下来宿营。红四团仍旧摸黑冒雨前进,终于在29日清晨赶到了泸定桥,把增援的两个旅的敌人抛在后面了。泸定桥离水面有好几米高,是由13根铁链组成的:两边各有两根,算是桥栏;底下并排9根,铺上木板,就是桥面。人走在桥上摇摇晃晃,就像荡秋千似的。现在连木板也被敌人抽掉了,只剩下铁链。向桥下一看,真叫人心惊胆寒,红褐色的河水像瀑布一样,从上游的山峡里直流下来,撞击在岩石上,溅起一丈多高的浪花,涛声震耳欲聋。桥对岸的泸定桥背靠着山,西门正对着桥头。守城的两个国军的敌人早已在城墙和山坡上筑好工事,凭着天险,疯狂地向红军喊叫:“来吧,看你们飞过来吧红四团马上发起总攻。团长和政委亲自站在桥头上指挥战斗。号手们吹起冲锋号,所有武器一齐开火,枪炮声,喊杀声,霎时间震动山谷。二连担任突击队,22位英雄拿着短枪,背着马刀,带着手榴弹,冒着敌人密集的枪弹,攀着铁链向对岸冲去。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三连,战士们除了武器,每人带一块木板,一边前进一边铺桥。突击队刚刚冲到对岸,敌人就放起火来,桥头立刻被大火包围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传来了团长和政委的喊声:“同志们为了党的事业,为了最后的胜利,冲呀"英雄们听到党的号召,更加奋不顾身,都箭一般地穿过熊熊大火,冲进城去,和城里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激战了两个小时,守城的敌人被消灭了大半,其余的都狼狈地逃跑了。红四团英勇地夺下了泸定桥,取得了长征中的又一次决定性的胜利。红军的主力渡过了 天险大渡河,浩浩荡荡地奔赴抗日的最前线。
《当中国人无上光荣》
1913年秋天,不满18岁的吉鸿昌瞒着家里人,毅然投身军营,在冯玉祥手下当兵。他凭着吃苦耐劳、智勇、正直被冯玉祥所赏识。短短几年间,从学兵、连长,继而晋升为宁夏省政府主席兼第十军军长。
立志“当兵救国,为民造福”的吉鸿昌,秉性刚直,疾恶如仇,尤其痛恨那些卖国求荣、分裂祖国的行径。
一次,蒋介石以高官厚禄拉拢吉鸿昌,要他率部进攻苏区。吉鸿昌不愿看到手足同胞自相残杀,就以生病为由,隐退上海。在上海,他与组织取得联系,策划率部起义,不料被蒋介石察觉,解除了他的兵权,“安排”其出国考察。
1931年9月,吉鸿昌即将启程出国。这时候,“九一八”事变发生了。吉鸿昌当面向蒋介石请缨,要求准允他带兵到一线抗击日军,却遭到了蒋介石的无理拒绝。9月23日,吉鸿昌被迫登上了出国的轮船。
刚到美国时,吉鸿昌接二连三地遭到美国人的侮辱。有一次,吉鸿昌准备往国内寄些衣物。当他告诉邮递员要往中国寄东西时,邮递员竟然说“不知道中国”,这令吉鸿昌非常气愤。有在外国的中国人听说这件事之后,就劝他“委屈”一下,把自己说成是日本人,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吉鸿昌听了勃然大怒,厉声斥责:“你觉得当中国人丢脸,我却认为当中国人无上光荣!”余怒未消的吉鸿昌回到家里,立即找来一块木牌,亲自写上“我是中国人”五个大字,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把这块牌子挂在胸前。他要让所有看不起中国人的外国人看到,真正的中国人在任何时候都以自己是中国人自豪。
1932年4月,吉鸿昌在北平加入了中国。为了组织抗日武装,他变卖家产购买武器,联络各地抗日武装,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抗日斗争中去。
1934年11月9日晚,吉鸿昌在法租界秘密开会时被逮捕。11月24日,蒋介石下令“立时枪决”吉鸿昌。吉鸿昌正气凛然,无所畏惧,他披上斗篷,以树枝作笔,在刑场的地上写下了一首感天动地的就义诗:“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扔掉树枝,吉鸿昌转过身,声色俱厉地对行刑的特务喝道:“我为抗日而死,为革命而死,不能跪下挨枪,死后也不能倒下,给我拿把椅子来!”吉鸿昌又对开枪行刑的特务命令:“到前面开枪!员要死得光明正大,决不能在背后挨枪,我要亲眼看着蒋介石的子弹是怎么打死我的!”而后吉鸿昌挺起胸膛,振臂高呼:“中国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革命万岁!”
吉鸿昌被杀害于北平陆军监狱,时年39岁。
《壮志未酬身先死》
1918年,17岁的邓恩铭考入山东省立第一中学。五四运动爆发后,他积极投身反帝爱国运动,大量阅读宣传新文化、宣传马克思主义的书刊,开始向共产主义者转变。1920年11月,邓恩铭与王尽美等人发起组织“励新学会”。1921年春,在上海、北京组织的帮助下,济南共产主义小组秘密成立,王尽美、邓恩铭担任小组负责人。同年7月,王尽美、邓恩铭赴上海出席中国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
1921年9月,邓恩铭与王尽美等人在济南发起成立马克思学说研究会。1923年,他受中共济南地方支部委派到青岛开展工作。青岛是邓恩铭从事革命工作时间最长的地区。他克服政治环境险恶、经费紧张等困难,深入群众中间,在工人中发展党团员。在青岛四方机厂附近,他创办了工人文化补习学校,宣传马克思主义,发展党组织,联系党团员,领导工人斗争。
邓恩铭利用在《胶澳日报》编辑《胶澳副刊》的机会,连载《列宁传略》,发表介绍十月革命和世界工人运动的文章,传播革命理论,唤起民众觉醒。在他的努力下,成立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青岛支部,建立了中共青岛组。他积极发展工会组织,发动工人运动。1925年2月8日,邓恩铭发动了胶济铁路和四方机厂工人大罢工,经过9天斗争,迫使厂方答应了工人提出的部分条件。这年的4月到7月间,邓恩铭连续组织发动领导了日商纱厂工人的3次罢工。他奔走于青岛各区各界,掀起了反帝爱国斗争的新高潮。
在组织工人运动的过程中,邓恩铭曾两次被捕。1929年1月,他在济南向山东省委汇报工作期间,因叛徒告密,第三次被捕。在被关押的两年多时间里,他一直是狱内党组织的主要负责人,领导着被捕党员同敌人进行斗争。他动员大家坚持学习,准备出狱后为革命多做贡献。曾在狱中领导难友进行数次绝食抗争,并策划了两次越狱斗争。
面对敌人的残酷刑罚和威逼利诱,邓恩铭毫不畏惧,表现出一位人坚贞不屈的英雄气概。1931年3月,邓恩铭给母亲写下最后一封家书,以一首诗抒发自己对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念:“卅一年华转瞬间,壮志未酬奈何天;不惜唯我身先死,后继频频慰九泉。”
1931年清明节的凌晨,国民党的枪口对准了这位年轻人的胸膛,邓恩铭和他的21位战友英勇就义,为实现共产主义的坚定信仰,洒下了最后一滴鲜血。
《刑场挥写就义诗》
1900年,夏明翰出生于湖北秭归县一个名门望族。从小就心系国家命运的夏明翰,在上学的时候便加入了学生爱国组织,成为当地著名的爱国学生。
1920年,夏明翰在长沙结识了毛泽东、何叔衡等人,并经他们二人介绍加入了。入党后不久,夏明翰为湖南培养出一大批党团骨干。“八七”会议后,毛泽东从武汉回到湖南,领导秋收起义,夏明翰主要负责联络工作。1927年10月,夏明翰领导发动了平江、浏阳的农民暴动,有力地配合了井冈山根据地的创建。
1928年初,中央调夏明翰到湖北,任湖北省委常委。这时,统治湖北的桂系军阀破坏了一批暴动机关,并加紧搜捕其他员和革命群众,许多被捕者不经审判便被处决。面对白色恐怖,夏明翰全无惧色,仍奔走在各个秘密机关,部署“停止年关暴动”计划。就在夏明翰送李维汉乘船回上海、自己准备转移时,不幸被捕。
夏明翰被捕后,连续受到残酷刑讯,他在拷打中无所畏惧,怒斥反动审判官。回到牢房,他知道生命将要结束,便用敌人扔给他的半截铅笔分别给母亲、妻子和姐姐写了诀别信。
在给母亲的信中,夏明翰写道:“亲爱的妈妈,别难过,别呜咽,别让子规啼血蒙了眼,别用泪水送儿别人间。儿女不见妈妈两鬓白,但相信你会看到我们举过的红旗飘扬在祖国的蓝天!”
在给妻子的信中,夏明翰写道:“我一生无愁无泪无私念,你切莫悲悲凄凄泪涟涟。张眼望,这人世,几家夫妻偕老有百年。抛头颅、洒热血,明翰早已视等闲。‘各取所需’终有日,革命事业代代传。红珠留着相思念,赤云孤苦望成全,坚持革命继吾志,誓将真理传人寰!”
在给大姐的信中,夏明翰写道:“大姐为我坐监牢,外甥为我受株连,我们没有罪,我们要斗争,人该怎么做,路该怎么走,要有正确的答案。我一生无遗憾,认定了共产主义这个为人类翻身解放造幸福的真理,就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甘愿抛头颅,洒热血。”
三封家书,饱含着夏明翰对家人的思念和期望,也彰显着一名人的坚定信念。被捕两天后,即1928年3月20日清晨,年仅28岁的夏明翰被带到汉口余记里刑场。行刑官问他有无遗言,他大喝道:“有,给我拿纸笔来!"接着,他挥笔写下了这首大义凛然的就义诗:
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
《刑场上的婚礼》
1928年1月27日,由于叛徒向敌人告密,中共广州市委组织部部长兼市委工委书记周文雍不幸落入敌人魔掌,一起被捕的还有组织上派到周文雍身边协助工作的陈铁军。
陈铁军,原名陈燮军,在广东大学文学院求学期间,为追求进步,铁心跟走,她将原名燮军改为铁军。广州起义准备期间,陈铁军受中共党组织的派遣,装扮成周文雍的妻子,参与起义。起义失败后,党组织要求他俩仍然假扮夫妻,寻找失去联系的党员,重建秘密联络点。
审讯过程中,敌人对周文雍施以“放飞机”“坐老虎凳”“插手心”等酷刑,周文雍几次晕厥,但他始终大义凛然、坚贞不屈。敌人又用高官厚禄来诱惑,他仍严词拒绝、毫不动摇。最后敌人强迫周文雍写自首书,他痛斥反动派的无耻罪行,毅然在墙上写下遗诗:
头可断,肢可折,革命精神不可灭。
壮士头颅为党落,好汉身躯为群裂。
敌人无计可施,决定开庭判决。周文雍又利用法庭这个“讲坛”同敌人斗争,宣传革命真理。
敌法官问:“你为什么要参加?”
周文雍说:“为了全中国人民的自由和解放。”
敌法官问:“哪些人是?从实招来!”
周文雍说:“全中国的工农都是,你去抓吧!是杀不完的。”
在狱中,陈铁军也同周文雍表现得一样坚强,她对敌人的威逼利诱不为所动,只关心“丈夫”的情况。
当敌法官宣判周文雍和陈铁军死刑时,他俩神态自若,视死如归。敌法官问周文雍有什么要求,他提出和陈铁军照一张合影,敌人应允了,把摄影师带到监狱里来。周文雍和陈铁军肩并肩站在铁窗下照了一张相,作为给党和同志们的永别留念。在革命斗争的过程中,他们产生了爱情,但为了革命事业,这份感情一直被埋藏在心底。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决定将埋藏在心底的爱情公布于众,在敌人的刑场上举行革命者的婚礼。
1928年2月6日下午,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寒风刺骨。敌人将周文雍、陈铁军从监狱押赴红花岗刑场。他们沿途慷慨激昂地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万岁!”等革命口号,并高唱《国际歌》。群众闻讯赶来,无不为之动容,自发地尾随刑车为英雄送行。
在敌人的枪口前,面对着围观的百姓,陈铁军大声呼喊:“我和周文雍同志假扮夫妻,共同工作了几个月,合作得很好,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由于专心工作,我们没有时间谈个人的感情。现在,我们要结婚了。就让国民党刽子手的枪声,作为我们结婚的礼炮吧!”
刽子手的枪声响了,这对革命伉俪倒下了。周文雍在牺牲前,用最后的气力向群众呼喊着:“同志们!革——命——到——底!”
《抱着炸药包冲敌阵》
1950年11月25日,中朝军队发起了第二次战役,杨根思连长所在的部队奉命开往东线长津湖地区,对敌人实施分割围歼。杨根思率领全连以一夜65公里的速度,急行军来到下碣隅里的大南里,一场激烈的围歼战开始了。
1071高地是被围困美军南逃的必经之路。上级把坚守1071高地,堵截敌人的艰巨任务交给了杨根思的3连。杨根思回到部队进行了战斗动员,决定自己带领3排防守1071高地前沿阵地。营长说:“你和你的3排,不许敌人爬上小高岭寸步,要坚决把敌人消灭在小高岭阵地之前。”得到指示,战士们纷纷表示:人在阵地在,只要还有一个人就要守住阵地。
11月29日拂晓,敌人在飞机、大炮掩护下,以数倍于我军的兵力,向高地发起了疯狂进攻,企图夺路而逃。待敌人靠近距自己三四十米的地方时,杨根思一声令下,火力全开,打退了敌人第一次进攻。敌人恼羞成怒,集中了重炮及轰炸机,将炸弹、燃烧弹、凝固汽油弹,倾倒在这座小山顶上,阵地成了一片火海。与此同时,敌人又用8辆坦克掩护两个连的步兵,向高地发动了集团冲锋。杨根思率领战士用炸药包炸毁了敌人的坦克,又一次粉碎了敌人的进攻。
残酷的战斗使3排伤亡严重。全排只剩下五六个人,弹药也不多了。杨根思利用战斗间隙,命令打光了子弹的重机枪排长撤下阵地,照顾伤员。最后,阵地上只剩下杨根思一个人了。他搜集了阵地上能够使用的每一件武器和仅有的一包炸药,选择好地形隐蔽起来,准备迎接再一次战斗。
一阵炮火过后,原以为志愿军早已悉数阵亡的敌人又向小高岭进逼。这时,杨根思突然站起来,向敌人猛烈射击。当四五十个敌人再次冲到跟前,杨根思子弹已用尽,他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炸药包的导火索,一跃而起,冲向敌群。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响,杨根思用宝贵的生命履行了“人在阵地在”的誓言。杨根思为保卫祖国、为朝鲜人民的解放和世界和平壮烈牺牲,年仅28岁。1071高地成为敌人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
1952年5月,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将杨根思生前的连队命名为“杨根思连”,为杨根思追记特等功,授予他“中国人民志愿军特级英雄”称号。
《革命者绝不下跪,只能站着死!》
1926年6月,陈延年在旅法中国少年旅欧支部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上,和赵世炎、周恩来等人一起当选为委员;9、10月间,她和弟弟陈乔年又与王若飞等人一起,经胡志明介绍参加了法国。不久转为中国党员。1927年3月,陈延年奉命前往武汉,参加党的五大筹备工作,之后回上海。4月22日,他接替了罗亦农的江浙区委书记一职,并在党的五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后为政治局候补委员。工作中,陈延年一向勇挑重担,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骆驼,忘我而无私地战斗着。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大革命陷入腥风血雨之中。陈延年面对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和许多虎口余生的革命者一道坚持战斗。1927年6月16日,因一名交通员被捕,暴露了江苏省委(此时,“江浙省委”已分为江苏省委和浙江省委,陈延年时任江苏省委书记)的地址和人员名单。
这天下午3时,江苏省委被大批国民党特务包围,陈延年见无法逃脱,便用桌椅板凳与敌人展开搏斗,并让其他同志趁机逃出。陈延年等4名同志不幸被捕。
由于陈延年平常不照相、不看戏、不上饭馆,被捕时,又是一身粗衣打扮,称自己是被雇用的炊事员,所以并没有暴露身份。谁知,其父亲的同乡好友汪孟邹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自作主张,托朋友打通国民党内部的关系,希望能使陈延年早日恢复自由。不料,所托之人吴稚晖对陈延年兄弟二人在法国公开放弃无政府主义、转信马克思主义早已怀恨在心,加之“四一二”前后陈延年一直都在反对蒋介石,这些信息国民党内部早已掌握。陈延年的真实身份暴露以后,敌人软硬兼施,酷刑之下,他仍不改口,表现出一名员的钢铁意志。敌人见无法使他屈服,于是坚定将他处决。1927年7月4日夜,陈延年被押赴刑场。当刽子手要他跪下时,他傲然屹立,大义凛然地说:“革命者决不下跪,只能站着死!”刽子手一拥而上,拼命地把他往地上按,他却一跃而起。如此反复再三,刽子手也没能把他按倒。最后,刽子手一阵乱刀,将陈延年活活砍死,随后又惨绝人寰地将陈延年的尸体剁成数块。陈延年英勇就义时,年仅29岁。在他短暂的生命中,为中国革命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
《抬担架的“指挥员”》
1950年11月,在解放战争中身经百战、屡立战功的干德明,随部队入朝参战,担任志愿军第26军227团5连担架员。因为他曾身负数十次重伤,患有神经性头痛,就是这个职务,也是三番五次向上级申请才争取来的。虽不是一名战斗员,但王德明却很满足:“只要能上前线,让我干啥都行!”
第4次战役打响后,王德明所在的连在汉滩江南岸担负阻击敌军任务。敌军派出大量飞机和坦克对我阻击阵地进行了狂轰滥炸,火力非常凶猛,王德明所在的5连损失惨重。连队的伤员运不下来,弹药送不上去,这可急坏了干德明。危急关头,他第一个跳下冰冷刺骨的汉滩江,涉水过河,往返运送弹药和伤员。
一次,王德明刚刚运送两箱手榴弹到阵地上,发现连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他赶紧上去询问情况。原来,排以上的干部全部牺牲或负伤了,连队暂时没有人指挥,战士们不知道这仗怎么打才好。
紧急时刻,王德明站了出来,对大家说:“大家不要乱!我是党员,是老兵,现在听我指挥!” 说完,他根据以往的战斗经验,理清当前的作战情况,迅速做出了部赛:以10名战士正面防守,剩余5人在侧翼的机枪阵地讲行火力打击。
简短布置后,敌人已经黑压压地冲了上来。王德明沉着指挥,亲自带1名战士坚守左翼机枪阵地,很快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次攻击。
敌人被打退后,王德明立即下令跳出战壕捡弹药,然后迅速调整兵力。当敌军第二次发起冲击时,王德明一声令下,15名战士手榴弹齐发,炸得敌军狼狈而逃。
敌军很快发起了第三次冲锋,而此时,我方的弹药已经不足,无法再拼火力。王德明轻轻抚摸了一下手中的刺刀,坚定地说:“兄弟们,是时候拼刺刀了!打完弹药,听我号令,杀他个片甲不留!”
敌军再度冲上来时,战士们再一次顽强阻击。弹药打完后,王德明甩掉了机枪,抽出刺刀,第一个跃出战壕直接冲着敌军指挥官杀去。战士们在他的带领下同时冲出战壕,杀声震天。敌军被我军冲天的斗志吓傻了,纷纷撤退。随后,我方增援人员也赶到了,牢牢地守住了阵地。这一战,王德明一人歼敌39人,荣立特等功,被授予“级英雄”荣誉称号。
《此心不可动,此志不可移》
何功伟1915年生于湖北咸宁,抗战爆发后,先后担任中共湖北省委委员、鄂西特委书记。皖南事变后,国民党反动派对鄂西地区进行了疯狂的搜捕,大批党员和抗日进步人士被捕入狱。1941年1月20日,由于叛徒出卖,何功伟不幸被捕。
听说抓到了何功伟,国民党高层高兴坏了。当时的国民党湖北省主席陈诚亲自电令:要好好对待何功伟,如果能诱降成功,湖北将除一大敌。
于是,特务们软硬兼施,刚开始以死亡威胁,何功伟以冷笑对之;随后以高官厚禄引诱,遭到何功伟怒斥;最后又搬出当地名士、社会名流,结果不但没说服何功伟,反而被何功伟驳得哑口无言。
何功伟经受住了严刑拷打,挫败了敌人的“劝降”伎俩和“感化”阴谋,严词拒绝了敌人高官厚禄、出国留学等所谓“自首”条件。他赋诗填词,谱写了《狱中歌声》:“我热血似潮水的奔腾,心志似铁石的坚贞。我只要一息尚存,誓为保卫真理而抗争……”他还诵《正气歌》、咏《满江红》,以此作为鼓舞战友同敌人斗争的武器。
最后,陈诚想到了何功伟的父亲何楚瑛,电令将老人家接来,希望他以养育之恩来感化何功伟。
何楚瑛救子心切,匆忙赶到监狱,对儿子进行“劝导”。可怜的父亲多次给儿子跪下,希望他能回头,哪怕只是回老家当个教书先生。
一边是生养自己的老父亲,一边是自己毕生追求的革命信仰,该怎样选择?何功伟没有想太多,提笔给父亲写了一封家书:“儿献身真理,早具决心,苟义之所在,纵刀锯斧钺加诸颈项,父母兄弟环泣于身前。此心亦万不可动,此志亦万不可移。儿决心牺牲个人,以利社会国家,粉身碎骨,此志不渝。”
1941年11月17日,何功伟被国民党特务押往刑场。到刑场的路上,有一条100级的石板路,刽子手告诉他:“你上一级,我问你一次‘回不回头’,你若回头,就免于一死,你若走完台阶还不回头,就只能枪毙了。”
可以说,这100级石板路,就是100个活命的机会,只要答应一声,就可以活命。
果然,何功伟每走一步,刽子手都问一句“回不回头”,100级石板路,问了100次,但何功伟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直到走完了100级石板路。
这样坚定的革命意志,连刽子手都被感动了,等何功伟走完100级石板路的时候,刽子手不由自主地上去扶住了他。
就这样,何功伟义无反顾,昂首向前,唱着《国际歌》慷慨就义,年仅26岁。
《可敬的“傻子”》
天快暖了,连队里发放夏衣,每人两套单军装、两套衬衣、两双胶鞋。大家喜滋滋地向司务长领来了衣服。发到雷锋的时候,他却说:“我只要一套军装、一件衬衣和一双胶鞋就够了!”
司务长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只要一套?”
雷锋说:“我身上穿的军装,缝缝补补还可以穿。我觉得现在穿一套打补丁的衣服,比我小时穿的要好上千万倍呢!剩下的衣服交给国家吧!”
雷锋生活十分勤俭,即使浪费一丁点儿都觉得心疼。他钉了一个木箱子,里面螺丝帽、铁丝条、牙膏皮、破手套……应有尽有,他把这叫作“聚宝箱”。
要是车上缺了个螺丝、坏了个零件,他都先到“聚宝箱”里找,能代用的就代用。要是擦车布实在烂得不能用了,他就从“聚宝箱”里找出破手套,洗干净了做擦车布。至于牙膏皮、铁丝条什么的,他攒到一定数量就卖给收破烂的,得了钱全部交给公家。
雷锋的生活很简朴,从来不随便花一分钱。组织上每月发给他的津贴,他留下一角钱交团费,两角买肥皂,再用些钱买书,好扩充他的“小图书馆”,其余的钱全部存入银行。他穿的袜子,补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完全改了样,还舍不得丢。他用的搪瓷脸盆、漱口杯,上面的搪瓷几乎掉光了,也舍不得换新的。
有的同志实在不明白,就问他:“雷锋呀,你就一个人,没家没业的,干吗这样苦着自己?”
雷锋说:“谁说我苦着自己?现在的生活比起我过去受的苦,真是好上天了。”
他又说:“谁说我就一个人,没家没业?我们祖国大家庭有六亿多人口呢。为了改变祖国一穷二白的面貌,党中央号召咱们艰苦奋斗,这样做不对吗?”
有的同志就说:“国家那么大,也不缺你那几块钱啊!”
雷锋说:“积少成多啊!每人一天节约一角钱,你算算,全国一天节约多少钱?当了国家的主人,不算这毛账还行?”
有人说雷锋是“傻子”。雷锋却说:“我要做一个有利于人民、有利于国家的人。如果说这就是‘傻子’,那我是心甘情愿做这样的‘傻子’的。革命需要这样的‘傻子’,建设也需要这样的‘傻子’。”
《英名碑上的“活烈士”》
1947年4月,国民党军队向沂蒙山解放区发起疯狂进攻。
26日凌晨,韩成山跟随部队急行军10公里,赶到黄崖山。我军刚把兵力布置好,国民党整编第74师就“兵临山下”。敌军先是以4架飞机、两个炮兵营对黄崖山阵地进行狂轰滥炸,然后以一个营的兵力发起冲锋。
战斗进行得很惨烈,敌人一个营被打退了,又增加一个营,两个营都被打退了,又以一个团的兵力从正面进攻。战斗从上午打到下午,镇守阵地的7连打退了敌人的七八次进攻。7连战士伤亡过半,弹药将尽,情况十分危急。
这时,上级命令7连迅速撤出战斗。但是,此时坚守黄崖山主峰的7连一排被敌军死死包围。
黄崖山主峰西面是深480米的悬崖,北面是深沟,而此时成千的国民党士兵从东面的坡上蝗虫似的涌上来。
“同志们,人在阵地在,跟敌人拼到底!”排长朱际昌下了命令。不久,子弹、手榴弹都打光了,战士们抱起石头砸向敌人。
这时,韩成山听到距离阵地十多米的敌人高叫着:“抓活的!”朱排长将身上最后一枚手榴弹扔向敌人,随后就纵身跳下悬崖,韩成山也随着排长纵身一跃……
第二天凌晨,韩成山奇迹般地醒了过来。他发现右腿骨折了,右手拇指被摔断了,浑身上下全是伤。天亮时,他发现有个老农向他走来。当老农得知韩成山是八路军后,迅速将他背到一个大石洞里藏起来。
老农名叫石贞文,是蒙阴县垛庄镇东大洼村人。石贞文每天都给韩成山送来煎饼和水,采草药给他治病,还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盐拿出来给他清洗伤口。
一次,石贞文给韩成山送来了羊肉汤。一问才知道,老人将家里仅有的一只小羊宰了。跳崖时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的韩成山,被感动得热泪直流。
在石贞文的精心照料下,韩成山养伤71天,先后转移4个藏身之地,右腿和右手的骨折处基本愈合。这时,还乡团还在不断搜山,石贞文赶紧制作了一对拐杖,烙了一大包煎饼,趁黑夜将韩成山送下山。韩成山架着双拐,经过7夜的夜行,平安回到老家沂南县辛集镇招贤村。
后来,韩成山才知道,黄崖山一战,我军以一个连的兵力成功阻击了74师两个团的进攻。战斗后不久,部队在沂水县悼念在黄崖山阻击战中光荣牺牲的烈士,其中就包括韩成山。韩成山的名字被刻在了孟良崮烈士陵园的石壁上。
韩成山回到了家乡,很多老乡得知他是孟良崮战役中幸存的英雄,建议他找民政部门,以享受伤残军人的待遇。韩成山却始终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一个伤残军人,既然不能为群众谋福利,也绝不能给国家添负担。韩成山30年里隐姓埋名,作为一名普通农民,和乡亲们一起为建设家乡贡献自己的力量。
直到1977年,当年参加过黄崖山战役的机枪班班长刘楹厚在寻访战斗旧址时,偶然得知当年“牺牲”的烈士韩成山还活着,才把这位隐居30年的战斗英雄“挖”了出来。
《一根小竹竿》
在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里,陈列着一根饱经战斗风霜的小竹竿,上面刻满了淮海战役中的支前故事。这根竹竿的主人就是从山东莱阳西陡山村走出的支前英雄唐和恩。电影《车轮滚滚》中那位携带竹竿、推着独轮车的耿东山,其原型就是唐和恩。
1948年秋天,解放区人民迎来了土改后的第一个丰收年。一天,正在地里忙着收庄稼的唐和恩,听说村里要组织民工队到淮海前线去,便放下手里的活,急急忙忙跑往村支委会去请战。在他的带动下,村里很快组织起一个支前运输小组,被编入当时的淘漳区运输队运送公粮。唐和恩被指定为副指导员兼小队长。
唐和恩从家乡启程时,随身携带了一根三尺多长的小竹竿,累了撑着它休息,过河、涉水时用它探路。后来经过的地方多了,他突发奇想,要看一看这次支前究竟能走过多少村镇、多少县,因为没有纸笔,便把经过的地名刻在了这根小竹竿上。他想将来把这根小竹竿带回家去,传给自己的儿孙,让他们永远记住老一辈这段革命历程。
“把这些地名按地理位置连接起来就是一张完整的支前路线图。”小竹竿上面密密麻麻共刻下了山东、江苏、安徽3省共27个县88个村镇的名称,行程达4000多公里。
在近半年的支前运输中,唐和恩和队员们顶风冒雨、忍饥耐寒,克服了一个个艰难险阻,把一车车粮食、弹药不断地送上前线,把一批批伤员安全转移到后方。
一个冬日的下午,唐和恩的运输小队接到一个十分紧急的运粮任务。运送途中,一条数十米宽、结着薄冰的河挡住了去路。他们向老乡一打听,得知要沿河继续走10公里才有桥。看着天色已晚,绕道已来不及,唐和恩当即决定蹚水过河。此时,北风呼啸,满天飘雪。唐和恩脱下棉衣扛起一包粮食,第一个跳下河去,在前面破冰探路。看到此情形,队员们也扛起粮食、抬起小车,蹚着齐腰深冰冷的河水跟着他徐徐前进,一路相互鼓舞、彼此照顾,顺利地到达彼岸。
一路上,唐和恩每到一处,就向群众宣传解放战争的形势和党的政策,鼓舞队员的士气和斗志。他还自编了一些故事和笑话,休息时讲给大伙听,有时还唱上两段地方小曲,以驱除同志们征途上的疲劳。
唐和恩曾在那根三尺长的竹竿上刻下豪迈诗句:“一根竹竿行万里,省县村镇刻分明。胜利回来留纪念,传给后代好革命。”这根竹竿真实地记载了唐和恩小支队艰苦而光荣的历程,记载了人民群众为革命战争胜利立下的不朽丰功,也是淮海战役中解放军高歌猛进、走向胜利的历史鉴证。
淮海战役结束后,唐和恩被评为特等功臣,荣获华东支前委员会授予的“华东支前英雄”荣誉称号。他的支前小队被评为“支前模范队”,荣获“华东支前先锋”锦旗。
《黄继光舍身堵枪眼》
上甘岭位于五圣山上,是志愿军中线的大门,也是扎进联合国军心窝的一把钢刀。
1952年10月19日晚,黄继光所在的第2营奉命向上甘岭右翼597.9高地反击。上级要求必须在天亮前占领阵地,为整个反击战的胜利奠定基础。战斗打响了,但联合国军设在山顶上的集团火力点,死死压制住了志愿军反击部队的攻势。营参谋长命令6连组织爆破组炸掉它。6连向敌军阵地接连发起5次冲锋,一个又一个战友相继倒下,但一直未能摧毁敌人的火力点。这时,离天亮只有40多分钟了。在这关键时刻,黄继光挺身而出,掏出早已写好的决心书交给参谋长,恳切地说:“把任务交给我吧,只要我有一口气,保证完成任务。”黄继光在决心书上写道:“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一切任务,争取立功当英雄、争取入党。”营参谋长转过身,沉思片刻,面对黄继光坚定地说:“黄继光,这次任务就交给你。我任命你为第6连第6班代理班长,一定要完成任务。”
黄继光接受任务后,立即提上手雷,带领两名战士向敌军的火力点爬去。当离敌军火力点只有三四十米时,一名战士牺牲,另一名战士负重伤,黄继光的左臂被子弹打穿,血流如注。
面对敌人的猛烈扫射,黄继光毫无畏惧,忍着伤痛,一步不停地向敌军火力点前进。在距敌军火力点八九米的时候,他将手雷接连投了过去,但由于火力点太大,只炸毁了半边。部队发起冲锋时,地堡内的机枪又疯狂扫射起来。这时,黄继光已弹药用尽,身体多处负伤。为了战斗的胜利,他顽强地爬向火力点,冲着敌军狂喷火舌的枪口,挺起胸膛、张开双臂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胸膛堵住了敌人的枪眼。
黄继光用年轻的生命为部队开辟了前进的道路。在黄继光英雄壮举的激励下,部队迅速占领了阵地,全歼守军两个营。
战后,部队追认黄继光为中共党员,授予其“特级战斗英雄”称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追授他“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称号、金星奖章和一级国旗勋章。黄继光的遗体安葬于沈阳抗美援朝志愿军烈士陵园。他大无畏的精神,犹如一面旗帜,引领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不懈奋斗。
《我为革命生,誓为革命死》
1928年3月,广东省国民党当局派出4000余人,对琼崖苏区和红军进行围剿,琼崖讨逆革命军司令部总司令冯平被迫率部转移。当时,国民党反动派到处张贴布告:如抓到冯平赏1000光洋,抓到其他红军干部赏500光洋,打死割头的赏300光洋。
5月9日,由于叛徒出卖,冯平在琼山县西昌地区仁教岭被国民党军包围,弹尽负伤后被捕。第二天,敌人把他从西昌抬到澄迈县金江墟,大造舆论,把他绑缚在竹椅上,由四个国民党军抬着示众。这一天,正值金江墟日(集市),老百姓从四里八乡赶来,怀着沉痛的心情看望自己的红军司令。
被绑在竹椅上的冯平,面无惧色,脸上流露着激动的神情,对前来围观的数千名群众进行革命宣传:“父老兄弟们!感谢大家来看我冯平。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杀了一个冯平,还有千万个冯平!革命者是杀不绝的,共产主义一定会实现!”冯平慷慨激昂的讲演和视死如归的英勇气概,感染了在场的百姓。
国民党没有立即杀掉冯平,企图通过劝降和允诺,让冯平“投诚”叛变。国民党澄迈县县长王光玮是冯平中学时期的同学。他受上峰指示,来劝说冯平放弃共产主义信仰,归顺国民党。冯平当场揭露敌人诱降的阴谋,宣传主张,把王光玮驳得抬不起头来。冯平说:“王光玮,你还记得文天祥的名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吗?”王光玮点点头,惭愧而去。
国民党军长蔡廷锴也来到澄迈亲自审问冯平。他劝说冯平:“你如改变信仰,可以到省里当官。”冯平答:“要我不信共产主义,比太阳从西边上来还难。”蔡廷锴说:“杀人放火。你为什么要当?”冯平说:“杀人放火的是你们,不是我们。是为穷人、为全人类谋利益的,富人恨她,穷人爱她,我就是喜欢共产主义。”蔡廷锴说:“你是苏联留学生,有学问,又年轻,回头是岸。”冯平说:“我为革命生,也为革命死,你何必白费心机。”蔡廷锴多次审问,但冯平宁死不屈、昂首以对。蔡廷锴问多了,冯平只重复一句:“我个人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请便吧。”
7月4日上午11时,年仅29岁的共产主义战士冯平和他的亲密战友符节,被国民党反动派军警押送到刑场。他们高唱《国际歌》,向沿途群众点头告别。他们昂首从容、眼神坚毅地走向刑场,高呼着“共产主义万岁”“中国万岁”,英勇就义。
《棉絮果腹惊敌手》
九一八事变后,我国东北大地上燃起了民族自卫的烽火,东北义勇军纷纷兴起,后来发展成东北抗日联军。杨靖宇领导的第1军,是东北抗联的主力部队,与日寇血战于白山黑水之间,令日寇闻风丧胆。
日军接连遭到打击后,对杨靖宇又恨又怕,急忙调兵遣将,对抗联第1路军围追堵截。1940年,由于叛徒出卖,杨靖宇的部队被4万日军包围在一个叫“三道葳子”的地方。杨靖宇决定将主力转移,自己带一支小部队留下来牵制敌人。天黑时,主力部队安全转移出去了,杨靖宇打退了日军多次进攻,身边只剩下五六十人,其中还有一部分伤员。伤员转移后,杨靖宇带领两名战士与日军继续周旋。
连续战斗了3天3夜,杨靖宇3人饥寒难耐。他把两个小战士安顿好,让他们休息一会儿,打算自己去屯子里找点吃的。他勒了勒皮带,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屯子走去,几次栽倒在地,便把棉衣里的棉花撕下来就着雪吃……
杨靖宇在极度严寒中与敌人周旋5个昼夜,最终陷入绝境。在这过程中,日军曾派叛徒向他劝降,他呵斥道:“我们中国人都投降了,还有中国吗?”
劝降不成,日军四面围攻上来。杨靖宇毫无惧色,双手持枪向日军射击,最后身中4弹,壮烈牺牲,时年35岁。
杨靖宇牺牲后,日军非常奇怪,为什么中国军人能够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支撑那么久。为了解惑,日本军医解剖了他的尸体,发现胃里只有草根和棉絮,没有一点粮食,在场的日本人无不受到莫大震撼。日军头目岸谷隆一郎后来在遗书中写道:“天皇陛下发动这次侵华战争或许是不合适的。中国拥有杨靖宇这样的铁血军人,一定不会亡。”
抗日战争胜利后,为纪念这位抗日民族英雄,1946年,东北民主联军通化支队改名为杨靖宇支队,吉林省濛江县改名为靖宇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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