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与”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和用法?
古汉语中常见疑问代词“孰”同连词“与”连用,其作用在于比较人或事物的高下得失,并从中进行选择。
《战国策?齐策》记述“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其中表示比较选择的问句如下:
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吾孰与徐公美?
吾与徐公孰美?
第三句的格式同现代汉语一样,第一、二句都是“孰与”连用的,这是古代汉语中常用的格式,就是把表示选择的疑问代词“孰”置于连词“与”和比较对象之前。类似的例子又如:
我孰与皇帝贤?(《史记?郦生陆贾列传》)
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帝?(《史记?曹相国世家》)
末例将表示比较的方面(圣武)提前,从而予以突出,但“孰与”连用仍放在被比较的对象之前。
更为特殊的格式是省略表示比较的方面,即不出现用来比较的形容词或形容词词组。只出现用来互相比较的两项。例如:
田侯召大臣而谋日:“救赵孰与勿救?”(《战国策?齐策》)
公之视廉将军孰与泰王?(《史记?康颜萄相如列传》
“救赵”与“勿救”“廉将军”与“秦王”都是用来互相此
较的两项,但表示比较的方面“得失”“利弊”“强弱”“高下”之类形容词并没有出现,要由读者自己体会、理解。
这类“孰与”连用不出现比较的方面的格式还有一种很特殊的用法,即互相比较的两项中,倾向于选择“孰与”的后面一项,而舍弃前面一项。例如:
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卖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之也?愿于物之所以生,孰与有物之所以成?(《荀子?天论)
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诸葛亮《后出师表)
这类格式中的“孰与”含义已发展为表示“哪比得上”。这是同前面几种格式中的“孰与”不同的地方。
“孰与”在古书中也写作“孰如”“孰若”“何如”“何若”,其用法也包括上述各种,但当与“与其”呼应使用时,“孰若”“何如”之类连用语词就更明确地表示“哪比得上”,即倾向于选择后项。例如:
与其有誉于前,孰若无毁于其后。(韩愈《送李愿归盘谷序)
与其杀是童,敦若卖之?(柳宗元《童区寄传》)
当然,表示“哪比得上”即倾向于选择后项不一定非有“与其”配合不可,“孰与”“孰如”等单独使用表示比较选择是否倾向于后项要具体分析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