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中,环境描写主要有以下几方面作用:
渲染气氛
例如在恐怖小说中,斯蒂芬?金的作品常常通过环境描写来渲染恐怖氛围。在《闪灵》里,他描写了那座被大雪封闭的远望饭店,“长长的、没有尽头的走廊,墙壁上的壁灯发出昏黄摇曳的光,好像随时都会熄灭。地毯破旧,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寂静中只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仿佛是墙壁深处的隐隐约约的呻吟声。”这样的环境描写让读者从一开始就沉浸在一种毛骨悚然的氛围之中。
在描写战争场景时,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中描绘了战场上硝烟弥漫的景象:“太阳刚刚升起,却被浓烟遮住了光芒。战场上一片混乱,炮火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到处是烧焦的土地和残骸,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喘不过气来。”渲染出紧张、残酷的战争气氛。
在《傲慢与偏见》中,当伊丽莎白和达西在舞会上初次相遇时,舞会现场的环境描写就起到了渲染气氛的作用。“辉煌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大厅,乐师们在角落里演奏着欢快的舞曲,绅士和淑女们身着华丽的服饰,裙摆摇曳,笑声和交谈声在空气中交织。”这样的环境描写,为两人之间复杂而微妙的情感碰撞渲染出一种浪漫而又略带嘈杂的氛围,也为后续故事在这种社交场合下的展开奠定了基调。
阿西莫夫在《基地》系列中,对银河帝国首都川陀的描写:“整个星球被金属外壳包裹,城市里巨大的穹顶之下,是无尽的人造光。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嗡声,街道上人群穿梭,各种电子信号在建筑物之间闪烁。然而,在这看似繁华的背后,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如同那些古老建筑的阴影中潜伏着未知的危机。”这种环境描写渲染出一个科技高度发达但又危机四伏的科幻氛围。
托尔金的《魔戒》里对中土世界的森林环境描述:“古老的森林中,树木高大而茂密,阳光只能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迷雾在林间弥漫,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雾气中窥视。树枝上挂着苔藓,偶尔传来几声怪异的鸟鸣,让人感觉这片森林充满了神秘的气息。”渲染出奇幻世界森林的神秘和危险氛围,为故事中的冒险增添紧张感。
烘托人物心情
在《红楼梦》中,林黛玉居住的潇湘馆环境是“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一片翠竹环绕,那翠竹修长而纤细,在微风中瑟瑟作响,滴下点点露珠,宛如泪珠。”这一环境描写很好地烘托出林黛玉敏感、多愁善感的心情。
在马克?吐温的《汤姆?索亚历险记》中,当汤姆和小伙伴们在野外玩耍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如同碎金铺满大地。溪边的草地绿油油的,点缀着五彩斑斓的野花,微风轻轻拂过,花儿们点头微笑,仿佛在和他们打招呼。清澈的溪水欢快地流淌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演奏一首欢乐的乐曲。”这样的环境描写烘托出汤姆内心的喜悦和自由的心情。
鲁迅的《故乡》中,“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这一段环境描写,用阴晦的天气、呜呜作响的冷风和萧索的荒村,生动地烘托出“我”回到故乡时的悲伤和对故乡衰败的感慨。
斯蒂芬?茨威格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当女主人公等待男主角归来时,“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窗外的街道上,路灯一盏盏地亮起来,昏黄的灯光透过雾气,显得模糊而遥远。街道上行人匆匆,车轮滚滚,每一点声音都让她的心揪紧。她望着窗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这种环境描写把女主人公焦虑等待的心情很好地烘托了出来。
推动情节发展
在柯南?道尔的《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中,沼泽地的环境描写对情节起到关键的推动作用。那片充满迷雾、泥炭沼泽纵横,还有神秘嗥叫声的沼泽地,让主角不断陷入危险和谜团之中。主角在穿越沼泽地追寻线索的过程中,遭遇各种意外,如陷入泥潭等情节,沼泽地的环境描写推动故事不断向前发展。
儒勒?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中,对海底环境的描写推动了情节发展。当“鹦鹉螺号”潜艇进入南极海域时,“巨大的冰山在海水中浮动,有的如山峰般高耸,阳光在冰山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冰山间的缝隙狭窄而危险,像迷宫一样错综复杂。”这种危险的南极海底冰山环境,使潜艇被困,船员们不得不开展凿冰等一系列冒险行动来摆脱困境,推动故事进入紧张的情节阶段。
在《简?爱》中,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推动了情节。“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呼啸着,将树枝吹得东倒西歪。大雨倾盆而下,简?爱被困在旷野之中。”这一环境描写导致简?爱生病,随后被送到罗切斯特先生的庄园救治,从而开启了她与罗切斯特先生之间复杂的情感故事,以及她个人在庄园中的成长经历。
阿瑟?柯南?道尔的《血字的研究》里,案发地伦敦街头浓雾弥漫的环境描写推动了情节。“浓雾如白色的帷幕,伦敦的街道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街边的煤气灯发出微弱的光,根本照不清几步之外的地方。”这种环境为凶手作案提供了掩护,也使得侦探福尔摩斯在查案过程中困难重重。侦探必须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寻找线索,浓雾环境下的每一个可疑声响、每一个模糊的身影都可能是案件的关键,推动着悬疑情节的发展。
交代背景
老舍的《骆驼祥子》中,通过对老北京的胡同、四合院、车厂等环境描写,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和地域背景。书中描绘了“大街上拉车的人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街边的茶馆里坐满了谈论着各种琐事的市民,胡同里传来各种小商贩的叫卖声。”展现出民国时期北京底层人民的生活环境。
狄更斯在《双城记》开头对伦敦和巴黎两座城市的描写,“伦敦的街头雾气沉沉,泰晤士河上船只穿梭,街边的建筑古老而灰暗,人们穿着厚厚的衣服在潮湿寒冷的街道上匆匆行走;而巴黎则是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氛,街头巷尾聚集着各种人群,议论着国家的局势。”交代了故事发生在英法两国动荡变革时期的背景。
肯?福莱特的《圣殿春秋》以中世纪的英国为背景。小说中描写了“小镇的中央是一座古老的城堡,城堡的石头墙壁灰暗而厚重,城墙上旗帜飘扬。城堡周围是错落有致的茅屋,屋顶上的茅草在风雨中显得有些凌乱。远处的田野里,农奴们弯着腰在耕种,监工们骑在马上,手持皮鞭。教堂的钟声在小镇上空回荡,那钟声带着一种古朴和庄严,提醒着人们宗教的权威。”通过这些环境描写,生动地展现了中世纪英国封建等级森严、宗教占据重要地位的社会背景。
乔治?奥威尔的《1984》对主人公生活的城市进行了描述:“城市里到处是巨大的灰色建筑,没有任何装饰,每一栋建筑都像是一个巨大的方块。街道上有巨大的 telescreen(电幕),时刻播放着政府的宣传信息。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好像被一层灰色的罩子笼罩着,人们在寒风中匆匆走过,脸上带着麻木和警惕的神情。”这种环境描写交代了一个压抑、被极权统治的反乌托邦社会背景,为小说中主人公的反抗等情节做了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