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半农发明了一个汉字,被女性骂了三年,如今这个字人人都在用
1920年,正在英国伦敦留学的刘半农先生创作了一首现代诗歌,题目叫做《教我怎样不想她》:
“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教我怎样不想她……”
看起来仿佛只是一首诉说爱意的诗歌,但诗歌背后的故事并没有这么简单。这首诗一经发表,便在全中国引起了轩然大波,乃至于引起了一场文化上的大变革。之所以引起如此大的动荡,重点便在于诗中的那个“她”。
一个难题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字,刘半农可以说是第一个在中国,在自己的文学作品中使用“她”这个字的文学家。在刘半农之前,并没有一个专门的汉字在文学中代指女性第三人称,在文学作品中,基本上男性和女性都只用单人旁的“他”来代替,但很显然,“他”首先指的是男性。刘半农从1917年研究文字改革的时候,便意识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在中国的文学作品中,男性可以用“他”来代替,而女性却没有一个专门的代指字。但是在来到英国留学之后,刘半农发现英国的文化环境并非如此,在英国,男性用的是“he”,女性用的是“she”。
而在中国,代指女性的“she”找不到一个同等的汉字,刘半农除了是一个文学家之外,还是一个翻译工作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刘半农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那个时候新文化运动正在蓬勃发展,所有的事物都在变革,关于女性的称呼自然也需要变革。当时,其实很多作家在写作的时候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随着社会的进步,女性的形象开始频繁地在文学作品中出现,而且和过去沦为男性附庸的女性形象不同,她们开始变成独立的,充满智慧的形象,而这个时候再用男性的“他”来去带着女性,似乎就有些不大合适了。
所以当时很多文学家在写到女性的时候,他们会用“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伊”来代指,比如鲁迅先生的作品中就大量的出现了“伊”这个字。但是这个“伊”同样也不能专门用来形容女性,而如果考虑到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的话,问题就更大了。
灵光一现
在英文中,男子与女子的代称分得很清楚,而到了中国,刘半农要翻译这些作品的时候就难免会因为一个“他”产生了很多误解,导致读者在读这些翻译作品的时候甚至分不清这个“他”代指的究竟是男是女,后来有些作家为了区分,不得不将英文中的“she”翻译成“他女”或者“这女子”,但这样又颇显的不伦不类,影响翻译作品的通顺性,非常麻烦。
也许在现代人看来,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发明一个小小的新字,但是在当时,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可不容易。在几千年固有的思维模式下,想要跳出这样的思维局限,需要极大的魄力。即便是刘半农这样的大才子,也为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他在写字的时候找到了灵感。
刘半农的夫人叫做朱惠,女儿则叫做刘小蕙,母女俩名字里有一个同音字,只不过女儿的名字多了一个草字头,刘半农在写下妻子与女儿的名字时忽然灵光一闪,既然女性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汉字来代指,那么将代指男性的“他”略作改动,发明出来一个可以代指女性的“她”不就好了吗?
灵感涌现的刘半农很快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他”、“她”、“它”,“他”是一个本来存在的,公认的用来指代第三人称男性的汉字,在过去,这个“他”除了指代男性之外还指代女性,甚至于可以指代一些非人类的物体,而刘半农在这个“他”的基础上创造出了女字旁的“她”,还有代指第三人称非人类物体的“它”。
“她”的到来
随后,兴奋的刘半农把自己的这一番想法写成了一篇文章,定名为《“她”的问题》,随后寄回了国内报社发表,而这篇文章迅速引起了全社会的讨论,有一部分人对刘半农的想法表示支持,因为这样的话,很多文章遭遇的麻烦立刻就能解决。但也有一部分人表示反对,认为刘半农创造出来的这个新字不伦不类,而在反对者中还有不少的女性。
女性之所以站出来反对这个新字,也并不是无理取闹,因为当时步入新的时代,女性正在积极地为自己争取社会权益,来推翻社会上对于女性的歧视,不平等现象,而此时此刻刘半农创造的这个女字旁的她,仿佛又把女性单列出来,成为了一个特殊的群体。这在客观上,确实又给当时的女权运动制造了一些不小的争议。所有的社会进步都并不是一瞬间完成的,以当时的立场而言,刘半农想要进行文字改革并没有错,而社会上的女性担忧这个文字会损害女性的权益,其实也并没有错,这个矛盾其实是很难化解的。而刘半农对于女性的反对之声其实也表示理解,据当时的亲历者回忆,为了这一个字,刘半农被骂了足足三年,但是这个词创造出来之后,产生的方便还是非常显然的,在发表文章阐明观点之后不久,刘半农便挥笔写下了《教我怎样不想她》这首诗。
这首诗发表,第一是进一步推广女字旁“她”的运用,另一部分也是刘半农作为“她”字的发明者,通过这首诗来表达自己创造出这样一个新的字,无意损害女性的权益,相反,他是想让女性的形象真正的、独立的走入文学史,摆脱“他”的束缚。
历史证明,刘半农成功了,“她”这个字从不被人们接受的“异端邪说”,成为了一个一直到如今都在被广泛应用的汉字,不管从文学还是社会的角度而言,“她”的故事,都值得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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